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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不再追究,只着三司加快办理此事。
大理寺一经催促,果然就不敢再拖。
虽说案子查到一定程度上也出现了一些疑点,比如楚王郑王挟持华正宇的动机,又比如韩稷明明在场却又无人主动招出他跟案子有什么直接关系,上了刑逼得紧了便又交待韩稷如何救人,到底跟楚王之死有没有关系没有人敢说。
毕竟皇帝是皇帝,可韩家手上才真正掌握着京畿命脉。倘若韩稷矢口否,朝中起码有三四成的人会站出来声援,那样的情况下,对自己是完全没有什么益处的。何况掌管都察院的沈观裕还是韩稷的岳祖父,就更不敢大涡了。
于是大理寺就渐渐有了共识,倾向于定性为郑王手下过失杀人。
反正这是皇帝的自家事,就是郑王亲手杀了楚王,皇帝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再杀一个儿子偿命。
折子在八月上旬递进宫里,皇帝勃然大怒,口里道着“放肆!”脸色一片铁青,直瞪着下方躬身站着的文武大臣们,也不知道是怪郑王放肆还是怪责这些臣子们竟然敢当真把罪名扣到郑王头上。
纵凶伤人,看着比亲手弑兄体面些,可还不是因为有矛盾才行伤害?
郑王有了污点,朝中那帮文臣又岂会同意他即刻立储?
不即刻立储,朝中再生事端怎么办?何况他也着实需要有个信得过的人来帮着自己了。
皇帝从前不着急立储,到这个时候却急得虚火直冒,朝臣们眼观鼻鼻观心,并无人有劝慰的把握。
倒是柳亚泽一贯会做人,说郑王失手杀了楚王,近来因为愧疚也十分不安,以致于忧心成疾,可看在其知错思过的份上保住亲王爵位,且仍闭府思过,直至他身子恢复康健时再行惩处。
没人有什么意见。
因为一则这是皇帝自家事,只要祸及他人谁还会去纠缠什么。二则柳亚泽以病为由倒并非信口胡言,看守郑王府的羽林军统领早就传话进宫说,郑王近来还真是病了。这几日皇帝指派了太医前去诊病,这都是大家亲眼所见的。
案子算是告一段落,沈家这边也操办起了龙凤胎的周岁宴。
因为多了房家尤其是韩家这两门贵亲,这次的周岁宴又显得空前热闹。
但因为沈雁大嫁在即,难免抢去了弟妹的风头。来贺喜的客人除了周岁礼,同时也将添妆礼给带过来了,金银珠宝摆了正房满满一炕,沈菁沈筠平生头一次见到这么多金光闪闪的东西,兴奋地迈着小胖腿爬到了扶桑腿上,又顺着扶桑的腿爬到珠宝堆里,你抓一把我抓一把,玩得不亦乐乎。
韩稷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双带轮子的摇椅送给这俩,摇椅搬进来的时候他们俩立刻又爬下炕,一人抱着韩稷一条腿摇来摇去。辛乙拢手扬眉:“爷还不快抱抱您的小舅子小姨子?”
韩稷随即将他们一人一手抱住,吧唧在沈菁脸上亲了一口,又揉了揉沈筠头发。
沈雁打从华家出事之后便没见过韩稷面,知道他隔三差五来了府里,不是去寻沈宓议事,便是去寻沈宦下棋,再要么就去寻沈宣钓鱼,万一都不得空,就是沈莘沈茗那里他也会大摇大摆前去逛逛,他如今恐怕对沈家前院比她这自家小姐都还要熟,可是心里也终还是存了些话想要问问他。
如今这朝局怎么说呢,乱成这样跟她是脱不开关系的,现在她顺利将这些事过渡到沈宓他们手上,本可以安安稳稳地过她的大小姐生活,可是随着她即将成为魏国公府的儿媳妇,总还是有些事避不开的,比如说韩家自家那些事。
下个月她就要过门,韩家内宅那边如今到底怎么样了呢?
当然,她不是那种只会坐着等待的人,在他们在朝上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她也派了庞阿虎前去韩家明里暗里地打听过的。有些事情能问辛乙的则问辛乙,不能问或问不到的则暗中查探,据她所知,韩老夫人对于这门婚事还是抱持乐观态度的。
鄂氏当然不会乐见,不过近来她十分安静,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对婚礼的准备也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当中。
当然,沈雁也并不认为鄂氏会傻到在这件事上做什么小动作,除非她真不想混了。
如今既然魏国公亲口承认韩稷是陈王的儿子,而鄂氏当初又是在不知韩稷身份的情况下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而后她不知怎么又查出韩稷的身世来,然后向其下手,估计也是察觉到一点魏国公与陈王妃的什么,然后将他当成了魏国公的私生子,在他身上下毒泄愤的。
那么好了,既然这中间是场误会,韩稷究竟是原谅还是不原谅鄂氏呢?鄂氏对于这件事又会持什么态度呢?沈雁实在是无法把握这分寸。
但是如今沈家把她看得很严,硬是不准她有与韩稷婚前见面的机会,说这是最后的规矩绝不能再错,于是虽然只隔着一个前后院而已,她也着实是无计可施。
不过想想总共也只有个把月的事,也就算了,反正过门之后总会知道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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