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章 万物之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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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出现变化的是地球，几乎是眨眼之间，这颗湛蓝的星球就变得面目全非。

显然，仍然是地球，不过不是杨屹在照片上见到的地球，而是一个生态环境遭到了严重破坏，还几乎彻底城市化的星球。在这颗根本算不上大的星球上，有数千亿居民，不只星球表面，在星球的轨道上还有同样多的居民。星球自身的资源早已枯竭，人类盯上了附近其他星球，包括地球的卫星月球，以及相邻的两颗类地行星，甚至几颗巨行星的卫星，在这些星球上建立了殖民地。只不过，相对上万亿人的生存需求，资源实在少得可怜，人类只能不断向外扩张。

地球同步轨道上的行星环，不但是一座巨大的空间城市，更是人类的前进基地。

每天都有成千上万艘飞船从行星环上出发，飞往分布在太阳系内的各个殖民地，也有差不多相同数量的飞船从各个殖民地返回。除了这些运输飞船，还有大量探险飞船不定期离开或者返回。只是，离开的飞船远远超过了返回的飞船，而且几乎每一艘返回的飞船都是满目疮痍，有的甚至严重损坏。

在那个时代，宇航探险是死亡率最高的行业。只不过，回报也是最高。

虽然每十艘探险飞船中，未必有一艘能平安归来，能满载而归的更不到千分之一，但是只要有收获，哪怕找到的只是一颗完全由岩石构成的天体，只要质量足够巨大，也能让探险者一夜暴富。如果找到的是一颗由重元素构成的天体，或者是一颗冰彗星，即便只是确定了其运行轨道，所换取的财富也足以敌国。在第一纪元末期的几百年间，正是惊人的回报让宇航探险成为了最热门的职业。当时很多人的理想就是成为宇航探险家，做的全都是一夜暴富的美梦。

这个时候，杨屹的身边出现了一艘没有任何特点的探险飞船。

与其他探险飞船一样，这艘探险飞船在起飞之后，首先去了第一拉格朗日点，利用地球与月球的引力加速，以便节约燃料。此后，沿着引力航线，也就是充分利用火星、木星、土星、天王星与海王星的引力，飞往太阳系最外层，去那里寻找有价值的天体，准确的说是就是大型陨石。

经过数百年的开发，太阳系外层的大型天体，即矮行星、小行星与彗星早已被人类开发与利用，即便是那些直径在一公里以上的天体也不另外。还没被开发，或者说没被发现的都是直径在一百米左右的小型天体。只要能够找到一个这样的天体，而且运气不是太差，上面有一些值得开发的资源，比如重元素，就能确保探险不至于亏本。如果运气再好一点，比如是一颗冰彗星，那么只要把这个天体带回地球，只是带回来的水，就足以让探险家成为一方的大富豪。

当然，绝大部分探险家都是血本无归，甚至搭上了性命。

关键就是，受到宇航技术限制，即便是当时最先进的探险飞船，进行一次太阳系外围空间的探险活动，也要十年，甚至二十年。在此期间，只是探险家本人的消耗就非常巨大。通常情况下，一艘探险飞船一般有两名探险家，而且有着亲密的关系，要么是伴侣，要么是父子，要么是兄弟姐妹。如果在为期十年到二十年的探险活动中一无所获，即便活着回来，面对的也是催债的银行，然后变成穷光蛋，最终在穷困潦倒中迎来生命的终点。正是如此，很多探险家宁愿冒险也不愿空手而归。再说了，为了躲避债主，一些遭遇失败的探险家会逃往某个法外之地，比如某个偏远的殖民地。结果就是，每一千个探险家中，真正能够衣锦还乡的恐怕连一个都没有。

当然，杨屹的爷爷与奶奶不在此列。

经过漫长的航行，那艘探险飞船在数年之后飞过了冥王星轨道，进入了太阳系最外面的奥尔特云。

对探险家来说，这里即是宝藏所在之地，也是墓地。

进入奥尔特云，表明探险活动正式开始。

只不过，没有任何激情可言。

事实上，宇航探险是一件极度无聊的事情，因为在长达数年的漫长航行之后，等待探险家的也许是另一个长达数年，甚至十数年的探索期，然后是长达数年的返航阶段。在这几乎二十年的时间中，绝大部分时候都是无所事事，探险家要做的只是盯住周围，根据发现、或者迹象、甚至是个人臆测重新规划航线，然后继续搜索。运气好就会有收获，而运气不好就是做无用功。为了节约费用、降低成本，很都探险飞船上都只有基本的生存设施，没有配备额外的娱乐设备。其实，这也是探险飞船为什么至少要搭载两位探险家，而且探险家的关系比较亲密的关键。人类是社会动物，在离开了社会之后就很难生存，而社会本身就是人与人的关系，两个人是最小的社会单位。

当那个巨大的物体出现的时候，画面迅速逼近，而且出现了两个人，都穿着看上去很笨重的宇航服。

那不是一个物体，而是一艘外形古怪，通体漆黑的飞船。

两名探险家没有登上飞船，只是绕着飞船飞了一圈，然后就返回了探险飞船。

此时，杨屹也进入了探险飞船。

两名探险家已经脱下宇航服，其中一个正是杨屹的爷爷，而且是年轻时的模样，另外一名探险家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奶奶？

杨屹见过奶奶的照片，不过只见过一次，而且是一张老照片。显然，杨屹没有想到奶奶在年轻的时候竟然是个大美女。

两人发生了争执，而且吵得很激烈。

与杨屹知道的一样，爷爷认为那艘飞船太诡异了，觉得应该立即离开，不要给自己惹麻烦，而奶奶则不想白跑一趟，因为他们已经用掉了一半以上的时间，剩下的给养最多让他们再搜索三年，然后就得返航，而在接下来三年中，找到有价值的天体的概率极为渺茫。如果空手而归，他们将失去一切。

争吵了好一阵，大概是两人都吵累了，这才停了下来，随后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