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8章 上京城（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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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知道了山上那程居士又得了病，便将田涓找了来。田希和田涓商量着，是不是要将这事，瞒着在外头的田汾。

这事儿田涓很是拿不定主意，她道：“去了那么多封信，也只见阿兄提过一回收到了咱们的寄出去的信，就算了咱们真将这件事，写在信上，阿兄也不一定能收得到。而且……我也不好拿这主意。”

“好孩子，等二郎得了空，就立刻送你去山上见程居士，到时候你问问她去。”田希道。

等过了几日，田浩有了空，便和家中的下人一道，赶着车马送田涓到山上去。

程居士已经病的很重了，已经躺在床上几日，都不曾起身过，可听见田涓来了，还硬是拜托人给她擦了擦身子，换了身衣裳，又将头发顺了一遍，这才高高兴兴的等着，田涓来见她。

病了这么些时日，程居士掉了又十几斤的肉，整个人都变了模样，也显得越发的老了。

程居士见着田涓，说的第一句话便是，“我病了的事，可千万别告诉你哥。”

说完，程居士便支持不住，不停得咳嗽着，往床上倒去。

田涓忙放下手中的包袱，走到程居士的床边，给程居士顺背。

田涓看着满是老态的“外婆”，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程居士咳得满脸通红，倒是自己的脸色，看上去好了不少。

程居士握住田涓的手，道：“还不容易来一次，怎么也不笑笑，快笑一笑，让我看着也好高兴高兴。”

田涓总算是憋住了眼泪，给程居士笑了一个。

程居士见田涓笑得比哭还难看，便指着自己，道：“看我给你笑一个，你学着我这样，再笑一个我看看。”

程居士其实许久不曾笑过了，难忍的痛楚，是她挤不出半点儿笑意来，可今天见着田涓来了，程居士是真高兴。就算身上再怎么难受，程居士也笑得出来。

田涓见程居士笑得真切，她却怎么也笑不起来，还撇过头去，将实在藏不住的眼泪给擦了。

等擦完了泪，田涓才重新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也只比第一次笑的时候，好那么一点点。

程居士到底是病得久了，气力有些不济，和田涓说了两句话，便沉沉的睡去了。

田涓怕打扰道程居士，便拿着自己的包裹，去于观主给她准备的休息地方。

等将睡觉的地方准备妥当了，田涓便出了道观，和田浩说了些话，让田浩能放心的回去。

田浩看着明显是哭过的田涓，道：“我三日后来接你，这些天在山上，有什么急事想跟家里说的，就去找二爷爷，怎么走你也是知道的。那……我就走了，你安心在这儿呆着。”

自始至终，田浩都没有问过程居士的近况。

田涓低着头，道：“知道的大兄，居士跟我说了，她生病的事，不要告诉阿兄。这些天要是阿兄来了信，记得在来接我的那天，带上山来，我好给居士读一读。”

田浩应了之后便走了，在下山之前，田浩还去了一次奇道人哪儿。他的这位师傅，如今也正闹腾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