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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妖魔三族中,神族居住地讲究的乃是端庄且奢华;魔族居住地讲究的乃是随心且简约;妖族居住地讲究的乃是浮夸且奇妙。妖族二十四做殿皆悬空而立且堪称绝妙,妙在二十四殿看似悬空而立,雪地也仿佛位于大殿之下,然,人出了房门后却如履平地。看似漂浮于空中,心中若想着地面,只需朝着雪地方向走去,如平常徒步那般便能心想事成。我居住的大殿名曰浮生殿,起初我刚认得这等趣事时,每日乐此不倦地行走于浮生殿与四处的雪地之间,那种看似是漂浮于空中却又如履平地的感觉甚得我心。
每每我那番乐此不倦地行走时,攸冥便会站在大殿门口,怀抱双手,一双直勾勾得眼睛似是再说:四海八荒怎会有如此脓包之人?我自是不服输地瞪回去,表达的意思乃是:你又好到哪里去?连你那脓包身份都是抢来的,做脓包你都排不上队。
我曾无数次问过他来妖族冒充傻子的缘由,他的回答皆是活得太久,找些消遣时间的法子罢了!这般鬼话连篇我若信了他我就是当之无愧的傻子了。
这厢我情绪有些低落地坐在大殿门外思索取那麒麟草的法子,攸冥一副傻子模样无声无息地坐在我的身旁,缓缓与我道:“你要得到那麒麟草还有别的法子!”
他都说有办法了,那就绝对有办法,我摆正态度问道:“当真?还有什么法子!”
攸冥一双清澈地眸子投向白茫茫地雪地,道:“因那麒麟神兽乃是西天如来佛祖之神兽,每逢下玄月,麒麟神兽会坐在执念山雪壁边聆听佛祖参禅!”
“那么远的距离,麒麟神兽能听得见么?”
攸冥默了一久,不晓得他在琢磨个甚,未几他对我笑了笑方道:“自是听得见,正所谓,心诚则灵!”
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问清楚每夜便是辗转反侧:“既然妖族的麒麟草这般厉害,为何太子殿下这些年还是傻子?”
不知何时攸冥已化为真身,对我颇有深度的问题似乎佩服得很,一双墨黑星眸刹那间变得更墨了些,他道:“太子的傻并非麒麟草能治,他的劫来自于妖后,妖后种下因,太子承受果。”
他一番又是因又是果的绕得我很是头疼,左右与我无关我便没在多做询问。如此说来内围的麒麟神兽暂时解决了,但外围还有妖族的四大长脑镇守,得像个法子将他们支开。
今日攸冥精力似没往日那般充沛,我琢磨着许是他装傻子装得太久生活有些不甚协调。想来此人也算是帮过我许多次,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若没什么表现那就显得太不近人情了,故而我诚心对攸冥道:“去无花宫外的醉方休你道好否?我请你喝酒。”
对于我忽然的盛情,攸冥表示皱眉,那笑明明已到了他嘴边,却又不知道因为想起什么被他给吞了回去。
想是近万年间四海八荒内相对五谷丰登、六畜兴旺、太平盛世,他空有一身神力无处可施,遂将这神力用在耳听八方之上,能提前读出方圆百里内欲来浮生殿的人的动机,所以没外人的时候,我二人皆可放心大胆地以真面目相对。
此时的他看上去让人捉摸不透,我很是不明白他的皱眉用意何在。许久后他的笑意中透着些许捉弄,喃喃对我道:“你竟还敢饮酒?”
饮酒这档子事虽是个技术活儿,可在宋山这么些年,我所做的第一大事便是跟佩玖下山干些摆摊算命的勾当;这第二大事自然就是饮酒了。于我而言,此乃人生之两大快事,缺一不可。
我疑惑道:“我为何不敢,莫不是你怕了?”
攸冥笑意更深:“只要你别再发酒疯就行。走罢,你这般盛情我自是不好再推辞。”
彼时我委实过于激动,竟没反应过来他指的是我发酒疯那档子事。
醉方休乃是无花宫外的一个小酒馆,平日里络绎不绝、门庭若市,很是热闹。一路往醉方休杀去的路上,时不时有宫娥侍卫瞅着我们俩,在看向一旁将傻太子装到骨子里的攸冥,硬生生让我生出无限感慨。
不曾想我们刚出了那无花宫的大门,攸冥适才还潇洒的脚步顿时刹住。我看他闭目沉思,不过须臾便换回真身,玄衣依旧。他星眸退去往日的潋滟晴方,凌厉换而代之,扭头对我道了句:“改日再喝你的酒,我去去就来,你务必等我回来再回浮生殿!”
我一句什么事竟能让你如此失态还卡在嘴边,只觉身旁一阵风刮过,他人也消失不见。凭空消失,这可是个技术活儿,也只有他这样的上神方能这般来无影去无踪。他这一走,独剩我愣愣地站在白茫茫的雪地之中,雪上别说马行处,竟连个脚印都不曾留下,忽而间形单影只的感觉油然而生。
担心被人发现,我心虚地瞟了一眼四周,除雪风呼啸外,并无甚异常。心下琢磨着左右出了这无花宫,一人独醉有何不可?
怎奈久旱逢甘露几滴,他乡遇故知仇敌,天边一抹黄驾白羽大鸟自九天上直奔我而来。啧啧,那出场委实比我被八抬大轿抬进来时要霸气得多,此番她敢明目张胆地杀进来,足以证明衣衣这九天公主的身份很是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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