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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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了去了。”柴鸳鸳不以为意，“枝枝你还不收拾收拾去上学吗？”

杜青枝暴躁又阴郁：“去。”

柴鸳鸳：小徒弟最近这是戾气又重了？

杜青枝一周没来学校，靠着和汪繁雪，陈惊鹊俩人的笔记和习题勉强算是没落下进度。汪繁雪瞧着杜青枝走进来，看样子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被杜青枝的脸色给吓退了。杜青枝走到后排坐下，埋头看书，神情冷漠。

晚自习的时候陈惊鹊照例来寻杜青枝，他从后门看后排的少女背影寂寥，周遭多少熙熙攘攘都被她隔绝在外面。

杜青枝的身姿像细细的竹，偏有一股咬定青山不放松的意味。陈惊鹊不知道杜青枝在和谁较劲，也不知道她在较劲些什么。总之他也不会问，杜青枝也不会说。这是他们之间作为朋友的一点心照不宣的默契。

陈惊鹊正想喊杜青枝，就被人从后面扯了扯袖子。

他转过身，是汪繁雪有些怯怯地看着他，问：“你们晚自习去哪儿？能不能带上我？”

此时杜青枝正拎了包走出来，神色还是很冷淡，但是声音却很柔和：“好啊。”

陈惊鹊跟汪繁雪边走边解释要去哪儿。

陈青枝听着听着忽然插了一句：“你为什么忽然想起来不在班里晚自习了？”

汪繁雪低头：“上次事情闹得太大了，我不想听他们非议。”

杜青枝点了点头表示理解，她想起来那次和柴鸳鸳一起上了热搜，明明算不上什么坏事，那些不绝于耳的议论声还是让人觉得很困扰，何况汪繁雪这件事还是跳楼。汪繁雪又匆忙添了几句不会打扰他们云云。陈惊鹊在一边安慰她本来也算不上是打扰。三个人絮絮叨叨地来了废置的画材室，各坐一端，开始学习。

坦白说，杜青枝对汪繁雪并没有什么厌倦隔膜。今天来了学校，她也能看出来，有些同学对汪繁雪敬而远之，也许是因为担心汪繁雪情绪不稳定，也许是害怕那样的事情再一次上演。总之这样的孤立虽然算得上是一种明哲保身，但是对于一个小姑娘来说，或许就变成了难以承受的冷暴力。

陈惊鹊谨小慎微，汪繁雪敏感多思，她自己也自有一股暴戾阴郁。他们都算不得什么乐观爽朗的人。

然而杜青枝也知道，他们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一场别人窥不见的雪，而每个人都只能在自己的雪夜里孤独跋涉。偶尔，只是偶尔，会有一些幸运的人在雪夜里找到自己的光明。

杜青枝觉得他们三个都算得上是幸运。

汪繁雪生死边缘走一遭，知死而后珍惜生。

陈惊鹊说，杜青枝对他的好，是他往后翻越所有坎坷日子的勇气。

而杜青枝自己也有自己的光明。

她的师父，她雪夜里的白月光。

杜青枝下意识的摸了摸口袋里的红线娃娃，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神色忽然温柔。

杜青枝下了课回家，边刷题边等柴鸳鸳回来。编撰姻缘书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剩下的校对工作都交由顾东西来做，她在等着师父给她安排下一阶段的任务。

柴鸳鸳回来的时候，杜青枝正在餐厅里吃宵夜，桌上的牛奶还冒着热气，那人回过头来看她，温暖宁静。

“师父，”杜青枝把沾在唇边的奶渍擦干净，“我写完姻缘书了，顾东西顾老师让我来问问你，下阶段我的学习内容。”

柴鸳鸳走过来，一边喝小徒弟给她热好的牛奶，一边把天命姻缘书递给杜青枝：“我算过汪繁雪的星象了，红鸾星动，正是好时候。只是我问了青城一中的朋友，你们学校并没有一个叫唐如林的人。”

杜青枝第一次见天命姻缘书长什么样，还很新奇，端详了一会儿那三行字，才意识到是给汪繁雪结缘：“这就是新的天命姻缘任务？”

柴鸳鸳点点头，笑吟吟：“这次天命姻缘任务还要靠枝枝帮忙啦。”

杜青枝：我帮我同班同学早恋，天命真的好会为难我。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能帮师父做事，总归还是件开心事：“那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找到唐如林了。”

柴鸳鸳嗯了一声，唇边一圈白白的奶胡子没舔干净，就开始夸小徒弟：“枝枝你们青鸟一族不是最擅长搜寻传讯吗？正好这次让你好好发挥一下专长。师父就靠你了啊。每次天命姻缘任务一开头都要找人，天知道我每次找人有多麻烦。这次还好，总算天命姻缘人就在咱们身边，往年为了寻找正主，全司出动也是有的。”

杜青枝把天命姻缘书小心还给柴鸳鸳，很想说，师父，再见。我已经是一个成熟的高三女学生了，师父你能不能不要再用这种简单且毫无新意的夸奖鼓励法妄图给我灌迷魂汤了。

嘴上却很不诚实：“那我去问问繁雪，也许是她其他朋友也未可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