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挨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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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没听懂，你可以再说一遍吗？”

哦豁，妹妹说她听不懂！妹妹好厉害！

何兴睁大了眼睛，没有料到这个结果。好在他今年已经七岁了，刚学了拼音，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学着语文老师那样说话：“你……几岁……名字？”

五个字，被他拆解成了三段，还说得磕磕巴巴的，即便如此，他还是收获了一众小孩敬佩的目光。

“我叫柳巧儿，今年五岁了，你呢？”他的发音听得柳巧儿想笑，但是她忍住了，接着反问了一句。

“我叫何兴，七岁了！”这个他会，他开学就学了，说着还随手捡了根树枝，在地上画自己的名字。

妹妹快看我！我会写自己的名字！何兴骄傲地挺起自己的胸膛，早就忘了当初一边哭一边在作业本上学写名字的时候。

看到何兴写字，柳巧儿没说话，也在地上把自己名字画了出来。

“哇~”

她的字比何兴要整齐，还多一个字，尤其是第一个柳，看上去就很复杂，小孩们看她的眼神一下就变了。

“妹妹你好厉害！妹妹吃不吃烤红薯，我请你吃烤红薯，又香又甜，很好吃的！”何兴一激动就又说方言了。

欺负小孩子柳巧儿不仅不觉得羞愧，反而有一众莫名的成就感，大概是被身体拉低了智商。

“兴哥我也想吃烤红薯。”说话的是一个流着鼻涕的小男孩，比柳巧儿高半个头，脸上脏兮兮的。红薯作为主要粮食，很少会有人拿出来做成烤红薯给小孩吃着玩，能把烤红薯吃腻的也只有柳巧儿一个。

“我看你就是个烤红薯！”何兴看都不看他一眼，把自己的手在裤子上擦了好几下，确定上面没有灰了，才小心地伸出去。

柳巧儿才不想牵他的手，何兴也不失望：“妹妹走，我带你去我家吃烤红薯。”

吃什么烤红薯，她又不是没有，柳巧儿果断摇头：“我想去山上玩。”

想到自己看的那些进山摘果子采蘑菇的视频，柳巧儿对望山村的崇山峻岭充满了好奇。

“走！”何兴最爱的本来就是上山爬树下河摸鱼，为了不让妹妹的衣服弄脏，才勉为其难选择了看电视这项娱乐活动。这会柳巧儿主动提出来，他简直求之不得。

脚尖一转，一群小孩就浩浩荡荡地往山上走了。

望山村内没有河，只有从山里流出来的一条小溪，村里拦了一段，用来平时洗衣服。溪水的发源地在村西头的山脚，有一个小小的水潭。最近几天降温，水面上弥漫着雾气。

“妹妹你摸摸这水，可暖和了。”何兴蹲下去，将沾了灰的手放进水里，趁机洗干净，温热的感觉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

柳巧儿看他发红的手指摇摇头，现在看着暖和，等会从水里拿出来有你们好受的。

“我不想玩水，我想吃野果子。”柳巧儿抬头看着上山的路，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不管时代如何、收成如何，望山村没饿死过一个人，全靠这物产丰盛绵延不断的十万里大山。

何兴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在他看来，新认识的小妹妹实在是太好了，连喜欢的东西都跟普通小女孩不一样。

“我知道哪有果子！”刘健比何兴大一岁，但是个子却要矮一些，心甘情愿地当一个小跟班。

一行六个，除了柳巧儿全是小男孩，又皮又吵，但都十分关照新来的小妹妹，所有人都自告奋勇地要带她去有野果的地方。

“你们几个上哪去？可不准偷我家地里的红薯”。吴二媳妇背着半背篓红薯从山上走下来，看着他们的眼神充满警惕。

“我才不稀罕呢！”何兴大声道，刘健几人纷纷点头。

现在村里除了柳家，其他的都还没挖完红薯，家里的小孩也被赶着出来帮忙。他们几个能站在这就说明了在家里受宠的地位，红薯这东西在他们眼里说不上金贵，怎么可能去偷。

“不行，你们今天不能走这边。”吴二媳妇挡在前面，这山上就剩她家红薯还没挖完，本来就被耗子啃了不少，万一这几个小孩再去糟蹋，她找谁说理去。

“我们就要走这，这路又不是你的，凭什么不准我们走！”虽然其他的山上也少不了野果，但是地形陡峭，爬起来十分困难，至少于对柳巧儿来说是不成的。何兴在家里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怎么可能因为一个外人让步。

“走不走，不走我打人了啊！”吴二媳妇把背篓放下来，举起手中的镰刀。

“不走！”何兴仰着脖子，犟脾气立马上来了。

柳巧儿被他们护在中间，皱紧了眉，她从未见过厚颜无耻之人！“真以为我不敢打是吧！”她扔下手里的镰刀，从地上捡起一根从旁边树上掉落的枯枝，大约两指粗一米长，“我最后问一遍，走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