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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这么拖她回来了?”

房间两面的窗户都被窗帘掩得厚实,只开了一盏不大亮的旁灯,灯光只能照亮三寸地的样子。

灰白的光打在顾临安深色西服上,像是衣服上隐隐的镀了银线。

银线一路低调的延伸到手腕上,被银色纽扣的熠熠生辉横生截断。

“是的。”燕江站在顾临安的后面,板着脸很严肃的向他发表自己的看法:“宋眠她没有要交出书的意思,而且——属下对她有种感觉,很独特的感觉。”

“独特?”顾临安哼笑一声:“你之前打人,也说是有种独特的感觉,在驱使着你,这次也是?”

“这不是同一种独特的感觉。”燕江最怕顾临安的调侃,连忙解释:“就像男性对女性的一种自古以来就有的直觉,我从她身上读到了很多的事情。遇事冷静,甚至还能料到我的出现是为了什么,还有她对少爷您也很了解……”

顾临安敛眉静静的听他说话,在他的眼前,直直的横着一截银棒,被两根粗大的铁丝捆绑着,以致停留在半空。

铁丝有金黄的正在蠕动的东西,远看就知是一条长近两米的黄金蟒正盘身其上。修长呈现优雅弧度的黄金蟒的脖颈正上扬着,绕了一圈银棒后,颇兴奋的翘首,凑近顾临安的手掌。

“少爷。”燕江继续说:“其实属下觉得这件事很蹊跷。她既然是宋家的人,那会不会是宋老爷子让她拿的书?可是宋小姐是要嫁给你的,以后顾宋两家也算是一体,他这么做不是自断后路吗?可如果不是这些原因,她一个姑娘家的,怎么知道这本书的来路还敢去拿书的?”

燕江说的不无道理,顾临安也想到了这一层面。

黄金蟒努力扬长身体,终于凑近了顾临安的手掌,像是孩提撒娇似的,在他的掌心里蹭了蹭头,随后沿着顾临安的手掌,吐血蛇信子,弯曲身体盘绕似的爬上了他的手臂。

“那就去问她,她不说出真相,就继续问,问到说出来为止。”

燕江是顾临安的心腹,很听从他的吩咐,现在收到他的吩咐,服了身正要离身去盘问。又被顾临安抬手出声拦住:“不用你亲自去,让别人去。”

燕江揣度不好派谁去,直接问他:“别人?比如?”

顾临安正在逗弄黄金蟒,声音带了点戏谑的意味:“之前看守不利的那些人,随便派个去。”

“真的是天瞎了眼。”张颂一边愤愤不平的操着一口北京话抱怨着,一边抬脚把横在旁边的破烂木头踢到一旁:“上辈子业障事情多了,赶上这种事情。”

这条地道早就年久失修,墙壁上脱落了一层层的墙皮,掉到湿漉漉的地上。

墙角旮旯里青苔长的密麻,粘着大片的灰白墙皮,细细碎碎的看起来很糟心——这是顾家早先年用来关押必要人员的地牢,不过随着时代民主化发展,这地牢使用得越来越少。

没想到,这地牢的再次使用,是在一个女人和一头西北狼的身上。

张颂骂骂咧咧的进了一间牢房里,牢房里只有一盏挂在顶头的白炽灯,结了蜘蛛网。

所以开了灯后,照明的功效并没有那么显著,蜘蛛网的影照得整个牢房很糟心杂乱的感觉。

张颂把插在口袋裤子里的枪掏了出来,端着大老爷的架子,颠着步子,慢慢地把枪放在桌上。然后特气派似的把两只手别在背后,半躬着身体,走近了去看宋眠。

宋眠闭着眼睛,似乎是在休眠——她现在的处境和先前的杜苍几近相同,被绑在架上,唯一不同的大概是没有符咒。

“个瘟婆娘!”张颂想到之前被顾临安吓成那副鬼样子,全都仰仗这个女人,越想越气愤,直接抬起脚冲着架子用力的踹上去:“偷什么不好,偏去偷顾家的东西。搞得现在这副鬼样子,还连累我之前被那老狐狸一顿折磨,现在还要来审问你这个瘟婆娘!该死的!”

铁架子很牢实,只是颤动了下,但还是很稳固。相比铁架子,宋眠的反应更是稳到了极致,她还是闭着眼睛,没有任何的神情变化和细微表情,俨然就像是个——死人。

张颂纳闷,凑近了要确定她的状况。

万万没想到,他半躬身仰头观察宋眠时入迷,以致宋眠突然睁开眼睛的时候,他被实打实的吓了一跳。

宋眠的眼睛充满死气和阴沉,在昏暗的环境里不经意的看到,着实是会被吓到。

张颂吓得往后面倒了倒,宋眠嘲笑似的勾了勾唇,这让张颂知道知道这是被故意的捉弄了,顿时恼羞成怒。紧接着,他步伐混乱,转身做到旁边的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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