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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怎么会怨你呢。”刘贵妃轻轻拍着宋王的肩膀,听上去是安慰,但她的语气更像警醒自己。
她遥望着皇后的金辇越来越近,看到了郑王正意气风发地迎向那金车,看着自己的丈夫负手而立,站在朱红色的步毯上等着迎接那个女人的归来。
刘贵妃淡淡道:“你最近太累了。皓儿,变法耗费了你太多的精力,但你无须责怪自己。如果真有什么错——那不是你的不争气,而是我的无能。”
宋王睁大了眼睛,眉头轻轻一皱,过了好久他才鼓足勇气:“我不会让您失望的,母妃我不会……”
他的话说到一半,刘贵妃突然开口,打断了宋王激动的情绪。
“别说这种话。”刘贵妃冷冷的甩下一句话,但她在说这话的时候,用力地握紧了拳,保养得宜的蔻甲狠狠钻入掌中,针锥般的痛苦才能让她清醒,“金鱼只有在池塘里,才有可供人观赏的机会。金雀唯在笼中,才能体现它美丽的价值——在这世上,唯有自知之明才是生存之道。我只是希望你才能出众,有朝一日为朝廷效力。你现在已经让我很满意了,到此为止。”
母亲的不谅解让宋王一时间仿佛遭受重击,他沉默了很久,但喘息声出卖了他的烦躁心情。
过了半晌,他才淡淡一句:“可金鱼也想遨游四海,金雀也想翱翔天野。我想这世间,配得上海的不只有鲸,天空也并非雄鹰独占!”
“金鱼这辈子也追不上鲸的伟岸,金雀哪有和鹰相比的能力?这就是骨子里深刻的血统,血统命定的事实。”刘贵妃沉吟着,突然鼻尖涌上一阵酸意,她一开始尽量心平气和的语气也变了。她稍稍倾身和爱子对视,话中却是毫不留情的训斥,“争得过人家吗?又抢得过人家吗?舍脂的下场就是与虎谋皮的代价,别重蹈你妹妹的覆辙。”
宋王没有说话,贵妃的耳边只传来了一声无奈的叹息。
“我险些失去舍脂。”刘贵妃放缓了紧张的气氛,轻声道,“实在不想看你受伤。身为母亲,我只求你身体康健,子孙满堂……如果你真的不想让我失望,就别做让我伤心的事情。”
宋王没有再说什么,而刘贵妃则牵起了一旁准宋王妃的手。
准宋王妃着实是个第一眼的美人。她眉如青黛,秀丽的长发被一支鹦鹉簪挽着,鼻尖微微泛起了一点红,就像抹在了鼻尖上的胭脂。
她身上有一种娇矜的气质,正说明了她家世不凡——准宋王妃出身颜氏,是陛下养母颜太妃的侄孙女,自小养在宫中享着郡夫人们的待遇。
她有一张温婉的脸,但和其余的贵族小姐们不同——她站在宋王身侧,刚才的那些暗喻的、明喻的、敏感的话都落到了她的耳中。准宋王妃才只有十五岁,听到这对母子的对话时,她波澜不惊,甚至若无其事地轻轻拂去了自己肩头的发,吹了吹落在自己指甲上的蒲公英絮。
这是常年处于政治漩涡中的顶级贵妇们,才会有的老练和稳重。
“或许你该定定心。”刘贵妃牵着未来儿媳的手,轻轻敲打着准宋王妃的手镯,镯铃声叮叮作响“那些琐碎的政事是该放一放……我一定要你们今年完婚,不想再拖了。”
“母妃……”宋王还想说什么,但刘贵妃瞥了他一眼后,他的话也戛然而止。
唯有一旁的准宋王妃轻轻屈膝,只回了一个字:“喏。”
她的话音刚刚落地,正前方就扬起了凤锦旗。
这是皇后归宫,金车已经到了目的地的标志。于是广场上的所有内外命妇们一同从高阶上下行,前去迎接。
凤金车的红色垂帘被轻轻掀起,而皇帝握住了那只正在掀帘的手,牵引着自己的爱妻走出车内。
身怀六甲的皇后一身凤袍,从车内缓缓走出。
霍萨兹尔的位置刚好能看清皇后此时的模样。他不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平朝国母,在他初次拜访平朝时,他曾与皇后有过几面之缘。
可无论见多少次……霍萨兹尔都很难相信——这个女人是子孤熙的母亲。
这位年过四十的皇后,举手投足之间充满了稚气,就像是一个常年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爱的闺女。朱红色的衣服是皇后专用,本是最为大气的颜色。但这位皇后只让人觉得她轻浮天真,如一朵柔媚的彼岸花。
像弋皇后这样柔柔弱弱,被人当做掌中宝呵护备至的女子,怎么生的出子孤熙这样充满了攻击性和激昂的儿子。
相比之下,倒是一旁的刘贵妃显得气度娴淡,颇有国母之风。
子孤熙跟在自己父皇的身后的不远处,等了好久终于见到母亲。
霍萨兹尔站在他旁边都能感受到他的喜悦。
只见他眼中突然绽放出光彩来,兴奋地走上前,单膝跪下:“恭迎母后回宫。”
直到弋皇后道了句起身,子孤熙才站了起来。
看到爱子旁边这位模样高挑,长相与中原人差别甚远的女子时。弋皇后轻轻挑起眉,好似也知道这就是儿子去披浪园陪自己的时候,曾提起的那位“来自西域的战利品”。
她并没有说什么,而霍萨兹尔也冷静向她行了个礼。
但弋皇后对这位“哑巴儿媳”兴趣不大,她更关注于许久未见的儿子。
子孤熙比身形娇小的母后高出不少,母子之间说起话来时,他甚至只能轻轻弯腰,被母后轻柔地抚过额发。
这个场面让霍萨兹尔觉得好笑:子孤熙一瞬间就从耀武扬威的郑王,变成了母亲口中乖巧听话的阿熙。
只不过,霍萨兹尔很快意识到了一件事。
他看着眼前其乐融融的帝后与郑王,突然觉得无比尴尬。
但这尴尬气氛,不是来源于他,而是来自全场上下。
盛装的贵妇,热情的乐班,辉煌的宫殿……所有的事物都被帝后,还有郑王所忽视。
帝后亲昵恩爱,郑王承欢膝下,只留下身后局促不安的众皇妃们,以及不知所措的皇子们。
好像此情此景只有他们一家三口。
皇帝也是身后宫妃们的夫君,也是她们儿子的父亲,但他眼中只有正妻和嫡子,把其他人都视若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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