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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跑到监牢门口,气都快喘不上来。草草跟着我后面,喊着“娘娘,等等我”喊得口干舌燥。

我双手扶着膝盖,等草草过来。

门口很空旷,吓人的空。这里的风很大,也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冷。

监牢的门口有两个狱卒把守,巡逻队在周围走来走去。

我挺直腰板,草草终于气喘吁吁地到我身边拿出帕子给我擦汗。

我也掏出帕子放在她的手上,她眼神一滞,呆呆地看着我。

“拿去擦汗吧。”

“谢娘娘。”草草眨了眨眼睛,突然变得很可爱。

或许在很多很多年后,我依然会记得阳光很暖很暖,将她的发尾染上薄薄的金黄色。然后阳光明媚而闪耀,她在对我笑……

“走吧,我带你去看看我的朋友。”我绕过草草,往那狱卒直直走去。

他们手里拿着矛,红色的流苏配上坚利崭新的头。他们看起来跟无血无肉,不苟言笑的冰人一般。

大风吹起我宽大的绣袍,整个人都感觉要被风托起了。

虽然我的身后只有草草一人,但是气势不能输。当我高昂着头,走到牢狱门前的时候,两个狱卒交叉着手上的矛挡在了我的面前。

“本宫乃中宫皇后,尔等哪来的胆子?”我眼神飘到右边的人身上,有意无意地停驻了一秒。

那狱卒说道:“此乃兵部重地,皇后娘娘还请不要为难奴才们。”

“是吗。”我和草草交换了一个眼神,随即转身,侧首,道:“好吧。”

说完,我放弃一般地准备要走。突然转身跑了进去,此时的狱卒本稍稍放下了防备,被我这动作一懵,饶是训练有素的他们如今反应过来已经是为时过晚了。

草草也拦在路口,不让他们进去。

这铁定不可能对皇后的贴身宫女用强,那不是送死才怪。

本来体育跑地一向差的我今天跑的比兔子还快,等我进到牢狱里的时候。里面很黑,四处只有悬着的小窗户投的光。可是窗户设置地又高又小,光根本进来不了多少。

若不是墙壁上挂着的火把,恐怕这里大部分的地方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地上很潮,因为没有大窗户通风,所以许多牢狱里都要铺上稻草。

这样一个恐怖的地方,很难想象。

眼前的场景可比电视剧里的那种感觉阴森多了,就像阴魂聚集的地方。它们在这里哭泣,他们逃脱不出去。

好像下一秒,耳边就会传来忍受不了酷刑的惨叫……

我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着。心里害怕地发毛发悚,但我还是挺着腰板往前走。

如果让监牢里面的狱卒看到我驮着背,害怕地牙齿打颤的模样,我这东宫之主铁定形象就没了。更何况,我现在来是来带喃笙出去的。

可我还未走进去,便听到一个朗朗的声音响起来:“皇上这是想屈打成招吗?没曾想堂堂白契国的君上竟然会顶不住大臣们的众议,硬是要将陷害的罪名压到喃笙一介江湖人身上了?”

“若不是你,会是谁?那日就只有你一个可疑之人出现在那个宴会上。”白翎羽的声音听起来冷,很冷,冷到毫无感情。就像一个拉的直直的铁丝,被零下的天气在外面结成一层厚厚的冰。从铁条变成了一根粗重冰条,直冻得人心里去。

白翎羽不是去了明月宫吗?

“诶,我那时候不过是路过而已。见这王府漂亮,又是喜宴,想蹭个吃喝罢了。”喃笙的声音有点虚弱,又强装着镇定平静。

那个魂淡,到底给喃笙姑娘使了多少鞭子?!

我想立刻出去,不过现在似乎不是时候。心里有点自私地想继续听下去。

“大胆刁民!堂堂当今王爷的喜宴你也敢去!若不是有阴谋又是什么!”一声粗狂的声音我从未听过,这个人,就是他向喃笙下的手吧!

那男人说完,我向前凑了凑,看到白翎羽背对着我,姿态冷漠地坐在太师椅上。

那个穿着明黄色袍子的人……

这才是他的真面目吧!!!

越靠近这个小室,牢狱里的霉味混合着新鲜的血腥味,直冲鼻子而来。

这让我不禁捂住了鼻子,侧身偷偷观察小室里的情况。

喃笙姑娘浑身是血,头发散乱,看着模样定是受了旁边两个狱卒的手笔。

白翎羽和老太监从来形影不离。

而刚才说话的那个人,便是那个看起来就是一副坏人相的“小胡子”!

那“小胡子”遭害喃笙还不算,脸上分分明明这些“歼臣”二字。只听他又对白翎羽谗言道:“皇上,这女的不好抓,微臣硬是派了五百兵士,一百禁军才将她生擒。皇上向来圣明,想必定不会听信这个歼诈女人的假言假语。”

“哦?”白翎羽轻呵一声,蔑视般地反问道:“胡大人的意思是,朕若是听信了她的话,便不圣明了?”

那胡大人听到此话,也不管脏污的地板,马上就是一跪:“臣不是此等意思,皇上恕罪!”

“你先起来,推一边去。”那胡大人听了话,立即起身退了两步,直直就是退到了一处角落。

等到着胡大人的动作做全了,白翎羽才开口,启了声问道:“若不是你,那日怎会提醒朕与皇后不要喝酒?”

“小歌儿居然是皇后啊!”喃笙关注点完全不在路上,听到我的身份着实吃了一惊。不过,好歹是混过江湖的,她看到白翎羽皱了眉,极快地反应过来,哀叹一般地“哎哟哟”了句,哭丧着一张脸说道:“冤枉啊!我不过是刚好看到有人投东西进酒壶里罢了。”

“那人是谁?”白翎羽本来语气平平,听到喃笙的话,声音突然提高。

他果然很关注这件事情。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凭什么?”喃笙眼睛一瞪,可是她那张本来就不像坏人的脸看起来一点也不可怖。而且他现在说话的声调,活生生地像街边的二赖子跟小贩要保护费一般。

“凭你如今在朕的手中。”白翎羽的声音如此决绝,连我听着心中都一震。

喃笙就是喃笙,混黑道果然不屈服于白翎羽这个“恶势力”!

她哼了一声,哈哈大笑起来:“那我也可以不告诉你啊!就凭你现在的线索只有我!”

“你就如此肯定?”

“为什么不肯定?”喃笙反问道。

“朕杀了你,自然有别的线索……”

喃笙啧啧两声:“别搞笑了,我还就不告诉你了,你能耐我何?”

“朕自然可以杀了你!!是想道出那人是谁,朕可以饶你一命。若不道出来,你是通过也说不准。”

白翎羽着臭屁的性格,跟谁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真他母亲地欠抽啊……!

“那人我确实不知是谁,他穿着一身黑衣服。我带着阿布去小花园里撒尿正好瞧见而已。我不是同伙,但是依着皇上如今的状况,怕是找不出来凶手是谁,才会下大手笔,在我路途上埋下好几波要杀我的人吧。”喃笙扭头,骨气依存。

真不想看见你,以免污了我的眼睛。

“这样啊……”白翎羽将手边的茶端起来,啜了一口。似乎是味道不对,立即吐到地上,嫌弃一般地将茶杯扔到一边。

这样的情景,我可以理解为白翎羽装逼不成反吐茶吗?!

即便脾气再怎么好,听见喃笙这样糟心的话,喝到那样让人糟心的茶……

怎么也得气急败坏!

白翎羽更是不悦地示意道:“给朕打!继续打!直至她说出主谋人为止!”

“谁敢!”看着狱卒挥舞着鞭子就要动手,我立即将捂着口鼻的手放了下来。顶着难闻的味道,挺胸抬头,气势不能输!

世上欺了谁,也不能欺对我有恩的人!

白翎羽看见我的时候,显然是没有想到。

看着他皱起的浓眉,我料想那门外的狱卒肯定不是拦我一人。

恐怕白翎羽特地吩咐过,任何人都不可以打扰。

我知道这个一国之王此时心里的不悦。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并非冲动的人,但是现在的情况,我有必要走出来!

“你来做什么?!”

白翎羽看见我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我不理会他,走到喃笙面前给她解绳子。

反正我知道,我即便是叫那两个狱卒,他们也不会听我的。这里有白翎羽在,也不代表我可以为所欲为。

反抗白翎羽的时候,我心里也害怕。虽然我见过最温柔的他,最细腻的他。可是现在的他,眼神恐怖地让人不敢与他直视。

我一边解,抬了抬眉,一脸不知所为:“本宫为何不能来,来见见本宫的朋友,不可以吗?”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出去。”白翎羽说着,也站了起来。语气坚决不容反抗。

可就是这样的,让我心中之意更是有了反抗之意。

根本不想理那个自以为是的人,我觉得解绳太过麻烦,直接抽出狱卒在腰间配的刀,上去就是割。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白翎羽快步上来,伸手过来欲来抢我手上的剑。

论力气,我着实比不过他。只得松手被他抢了去,手紧握着剑柄而发红不已。

喃笙的一只手上的身上已经被我割掉,我用手拉着绳子,想将其拉断。

“我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只是不想让无辜之人白白受冤罢了。”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头拉着绳子,没曾想整个人被腾空抱起。

白翎羽把从我手里抢去的长剑扔在了一边,直直将我拦腰抱了起来。

我一手抓着绳子,身子却被白翎羽抱着。这样的姿势使不出来多少力气,于是,我更想脱离白翎羽的怀抱。

扑腾着手脚,我手死死抓着那更快断掉的绳子。

绳子越细,受力面积越小。眼看那身子就要生生将我的血勒出来。白翎羽急忙示意那两个狱卒和所谓的胡大人将我的手指一根一根扳开。

我一个人怎敌得过三个人的架势。

眼看着自己已经离喃笙越来越远,她小脸上满是委屈。

白翎羽将我抱着走了出去,嘴里威严道:“将那女犯压入牢中,明日再审!”

“是。”身后传来无比顺从之音。

我挣扎着。

我舞动着。

可是,这个男人的力气不一般地大。死死将我抱紧怀里,至少总让我有种无论怎么动都是徒劳的心思。

越艰难的事情越催人早早放弃。

我也是如此。

喃笙……我一定会,一定会救出你的!

我看着那个小姑娘小小的身躯,手脚上都禁锢着铁链。走步的时候,那铁链划着地板,是冰冷的金属碰撞的声音。

简直寒进了人心里去。

我的骨头都在发着冷颤,牢狱里的潮气像是找到了归属依附的地方。它们纷纷向我涌来……涌来……以决堤的潮水之势,总不可挡。

我很软弱地又哭了出来,嘴里不停地喊着:“白翎羽,你放开我!白翎羽……!”

白翎羽不为所动。

他依旧抱着我,即便我哭的那样难看……

当我们出了监牢的时候,外面的阳光依旧很好。

它从不为某人而遮蔽光芒,也不为谁而隐藏不出。

阳光总是代表着一种乐观向上。

所有的生物都向往着,憧憬着它。

这让我羡慕,可只能仰望的距离。

心里的嫉妒,又该何处去发泄呢?

这便是人觉得卑微的时候吧。

面对让人难过后悔的事情的时候,却那样无力,叹着不能,讲着“早知道”就好了的心思。

回到宫里的时候,我嗓子都喊哑了,白翎羽跟力气无穷的勇士一般。

就像……我当初给他讲的某个宗教故事里的勇士。

力气源源不断。

他好像从来都不觉得累……

我们就以这样的姿势一路走,以至于我刚回宫就看见全宫的人一脸明了的表情。

那表情……怎么感觉颇为……意味呢!

白翎羽直接将我扔回*上,扭头就走。

“把门锁上,没有朕的吩咐,不许让皇后出来!”他走时,抛下这样一句话对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白翎羽抽什么风?!

竟然想将我困在我的寝殿里?

我心里越想越委屈。

白翎羽这个混蛋不就是投了个好胎罢了,凭什么试图圈固我的生活?

这样一想,眼泪掉得更凶。

是。

白翎羽他出息,像我这样早已没有靠山的皇后,他想废就废,不过一道圣旨的事。

这不怪我不争气,但是要让一个无辜的局外人死掉,我心里就不安。

特别不安。

那种死亡是就在你身边发生的。

没有人可以体会到我此时的心情。

好像所有人都觉得我是在胡闹。

对啊。

我就是胡闹!

我闷哼哼地窝在被子里。

头开始隐隐发疼。

我捂着头,在被子里蜷缩起了身子。

无尽的黑暗,让我恍然处于漩涡的中心一般。

整个世界都在旋转。

很快……很快……

好像是为了跟随上地球旋转的脚步,我死死地捏着自己的头皮。

我不会轻易的godie!

这是我的第二次重生,我不允许任何人打扰我的未来。

我的未来,应该被我牢牢地握紧手里。

我突然想起来一样神器!

“中宫表戈”!

我应该没有用过一次,而洛笙歌的前身,肯定不会一次性把三个都用完!

这样一想,一种突然来了希望一般的感觉油然而生。

这是一种重生的块感,就像一番热血,你能感受那血流在体内流动的激情!

我刚挥开被子准备起身,头更加地疼了一番。

我忍不住剧痛又倒了下去,泪水不受控制地直掉。

忽然,我听见了开门声。

开门声……?

第一个反应就是用被子蒙住自己,让任何人都看不到我此时的状态。

那脚步声很轻,如果不仔细听,就快被我的呼吸声压住了。

额上汗涔涔,背上也蒙上了一层薄汗。

最里面的一层贴身衣服肯定被汗浸湿了。

我想。

蒙在被子里其实一点也不不好受。

但是这样快要温暖地喘不过气的感觉会让我有一种特殊的安全感。

每个人都会有一些怪癖。

比如有人喜欢果睡啦,有人就是喜欢一上课就睡觉啦。

我就是一难过就蒙在被子里哭,哭完就睡。

醒来的时候,就是之前觉得世界如此黑暗,人生如此孤独。好像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我活着就是上天对我巨大的恩赐,这样的说法一点都不为过。

明天的世界,总是充满希望的呀。

我能感觉到外面的那个人已经走近了。

或许他此时的眼神,正注视着*上鼓起的包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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